一天早晨,格里高尔从睡梦中醒来,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。他仰面躺着,坚硬的甲壳抵着床板,抬头看了看,发现自己有许多只腿在眼前舞动,“天哪,我出了什么事啦?”
一天早晨,王爱国从睡梦中醒来,发现自己手机变成一个巨大的红码。他仰面躺着,冷汗打湿床单,抬头看了看,许多根棉签在眼前舞动,“天哪,我出了什么事啦?”
每一个中国人都可能在某一个早晨遭遇卡夫卡《变形记》,你忽然就发现自己不再是正常人类,坐不成火车,上不了班,出不成差,被封楼里甚至关进方舱。起因不过是你曾路过一个菜市场,或存了笔钱在快爆雷的河南村镇银行。
用红码截访真是一大天才发明,健康码就变成了思想码。更天才的是,有些王爱国并没开始维权,可因为他有这么个思想隐患,就被打上了红码,坐着动车,整列火车忽然静止,被拉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。有人用林冲脸上刺字来比喻红码,以免他跑去上访高太尉。您乐观了,林冲毕竟杀了人,我们的红码故事,就像汤姆.克鲁斯演的《少数派报告》,你没有犯罪,但你存在犯罪的可能,因此你已经是罪犯。